第三百零五章：欧阳木涵的心思

宋玦奕看到明舟舟知道这个样子，知道她不会做出什么伤害欧阳木涵的事情，于是便只好转身走出去，将空间留给她们两个。明舟舟其实也并不知道应该对欧阳木涵说什么，喉咙里有太多话没有说出口，可是在见到欧阳木涵这个样子之后，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明舟舟出来之后，宋玦奕看到她的眼眶红得很厉害，显然刚才大哭了一场，宋玦奕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决定什么话都不说。

明舟舟走到宋玦奕面前，低着头说道：“舅舅，我知道错了，木涵一定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宋玦奕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关于欧阳木涵能不能醒来，一直都是别人在安慰他说欧阳木涵一定会醒过来的，可是现在他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之后，会不会对这件事情充满期待。其实他害怕的是，万一欧阳木涵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会醒来的吧？只要相信，她就一定会醒过来的。”宋玦奕伸手揉了一把明舟舟的头发，安慰道。

“舅舅！”明舟舟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声，扑过去抱住宋玦奕，“舅舅啊，我真的知道错了，木涵对我这么好，她一直都在为我着想，可是我却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情，舅舅啊我真不是人！木涵一定要醒来，她可以打我，骂我，我一定不还口还手，只要她醒过来，让我做什我都愿意啊！”

明舟舟哭得越来越大声，而宋玦奕除了用手拍着她的背之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舅舅啊，木涵是不是生我的气，所以才不会醒过来？”明舟舟又继续追问道。

“木涵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不管你做了什么，她都不会责怪你，她一直都在为你着想啊！”

“舅舅——”明舟舟又一次泣不成声，面对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欧阳木涵，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的内疚之中。

“好了，别哭了，木涵会听见的，她最不喜欢看你哭了，知道吗？一定不要哭了好吗？”宋玦奕机械地安慰着，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不愿等多久，只要欧阳木涵愿意醒过来，让他付出什么他都愿意。

明舟舟离开之后，宋玦奕对着欧阳木涵说了好多话。最后说着说着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掩面哭泣，将所有的悲伤发泄在眼泪之中。他从来都不会知道，自己居然会像一个初尝情滋味的小毛头一样，哭得这么凄惨。若是很多年前的自己会知道这一幕，一定会嘲笑自己！

“哭？这个时候知道哭了？人不是还没事嘛！哭什么哭！大男人的也不知道害臊！”就在宋玦奕哭得起劲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宋玦奕抬起头，正好也看见一个陌生的老头子。

这个老头子，他有些印象，不过却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有些印象罢了。

宋玦奕对于这个老人陌生得很，但是对于他手中牵着的一个小女孩，宋玦奕却是瞬间瞪大了眼睛。

“笙儿！”这个老人，忽然牵着欧阳木涵回来了！宋玦奕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走向老人，将欧阳月笙揽在自己怀里，“笙儿，对不起，爸爸没有照顾好妈妈……”

欧阳月笙有些懵懂，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妈妈现在是什么情况，“爸爸，你别哭了，爷爷都告诉我了，妈妈只是想睡觉了，爷爷告诉我说，只要我认真听爸爸的话，妈妈一定会醒过来的。”

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欧阳月笙什么都没有改变，倒是对欧阳木涵的称呼，直接就改变了。

“爷爷？”不过宋玦奕确实只记得这个称呼，偏过头去疑惑地看向这个陌生的老人。

“您是——”宋玦奕疑惑地问道，他从来都不知道，欧阳木涵居然还认识这么一个人。虽然这个老人一身儒雅的衣着，整个人也笑眯眯的，不过宋玦奕知道，他一定不是普通人。

“我是牧涵的爷爷，你该懂我的身份？”张青云爽快地回答了宋玦奕的话，他没有说“欧阳木涵”，而直接是牧涵，也就是说欧阳木涵前世的爷爷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她还有一个爷爷。”宋玦奕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他相信张青云说的是真的，可是他没有想到，第一次见到欧阳木涵的亲人，却是以这样的局面，着实让他有些害怕。

“爷爷，对不起，我没有——”宋玦奕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没有什么？没有照顾好木涵，还是你没有做好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张青云直接将宋玦奕没有说出口的话补充说了出来，“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她的命，五年前的经历，已经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让她有机会报仇雪恨，将牧家的产业收回来——”

“不，不是这样的！”不等张青云说完，宋玦奕当即就反驳道：“她活下去的目的，不只是为了报仇，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仇恨困住，她已经做完这一切了，她该有时间……”

后面的话宋玦奕却说不下去了，张青云当即就笑了，“有时间什么？有时间和你品尝儿女私情？还是和你一起长久走下去？年轻人，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何况你们还有孩子，人生还是要走下去的。有些人生来总有自己的责任，能够和你相识，也是她的幸运了！”

张青云知道宋玦奕和欧阳木涵的故事，一时间也不禁感叹，能够和宋玦奕相识，确实是欧阳木涵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若不然，怎么会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被宋玦奕“纠缠”上？

“爷爷……木涵一定会醒过来的，不管她是欧阳木涵也好，是牧涵也罢，我只知道，阎王爷也不能从我的手里把她抢走！”宋玦奕十分肯定地说着，同时双手将欧阳月笙抱得更紧。

“爸爸，你为什么在发抖啊？是不是天气太冷了，你感冒了啊？”就在这个时候，欧阳月笙忽然开口问道。宋玦奕和张青云同时一愣，在过了一会之后，张青云当即就愣了。

“宋玦奕啊，你以为自己很强大，其实你也在害怕对不对？”张青云如实问道，再强大的人，终究都会有自己的软肋，对于过去的宋玦奕来说，他刚愎自用，没有任何软肋。可是在遇见欧阳木涵之后，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会害怕，会惶恐，会担心永远失去欧阳木涵。

“笙儿，你去陪妈妈说会话好不好？爸爸和曾爷爷有话要说！”宋玦奕没有回答张青云的话，而是转向欧阳月笙，示意她过去和欧阳木涵说会话。欧阳月笙脆生生地答应了，宋玦奕这才站起身，碰了碰鼻头，掩饰住自己一身的疲惫，宋玦奕向张青云走去，“我们去外面谈一谈吧！”

张青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后跟着宋玦奕走出去了。到了外面，宋玦奕直接将张青云带到医院后边的小花园里，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可是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都一起看向虚空。

“五年前，将木涵送到国外的人就是您吧？”宋玦奕开口直接问道。能够在他的眼皮子下，不动声色地将欧阳木涵送走的人，一定非常强大，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当初那个丫头一心想逃离你，说不管去什么地方，只要你找不到，什么地方都可以。”张青云很诚实地点头承认了，当初他送欧阳木涵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她其实是自己的亲孙女。

“她想逃离我？她确实一直都在逃离我，可是最后还是为我生下了一个孩子。”宋玦奕再一次苦笑，有些事情终究是命中注定，如果当初没有孩子的话，估计欧阳木涵就了无牵绊了吧？

“对啊，那个丫头，把一切都算计进去了，就是没有想到自己会生下你的孩子！”张青云也不禁失笑，脑海中又浮现出当年欧阳木涵知道真相后的无奈和烦躁。

“就算她没有孩子，我也会一直缠着她的，我宋玦奕认定的女人，不到手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宋玦奕有些强势地说道，他承认这个想法有些变态，可是不管怎样，终究自己还是和欧阳木涵在一起了。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是最重要的。

“当年那个丫头知道自己一定会回到曲城，也知道你一定会继续纠缠她，可是她还是将孩子生下来了，估计也是想在你们之间，留下一点羁绊吧！”张青云继续说下去，“其实那个丫头的心思，真的是深如大海你知道吗？谁也没办法知道她的脑子里，究竟塞满了什么。”

“若是她这么好猜透，估计我一开始也不会被她吸引吧！”宋玦奕失笑。

“你小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和木涵一样，都让人难以捉摸。”张青云点评道。

“可是我们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是吗？”宋玦奕反问道。

“……”张青云无言以对了，仔细想想，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点头承认了，“你确实是对的，一点没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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