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拳和泼风刀
走出巡捕司的大门，二叔不禁埋怨道：“你怎么就直接答应下来了？那巡卫的职责有多么危险，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若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这怎么就跟列祖列宗扯上关系了，有那么夸张吗？”纪渊暗暗嘀咕。
随即，他连忙赔笑：“是侄儿我冲动了，二叔莫要生气。”
他知道二叔都是为了他好，因此没有与对方争辩，而是顺着长辈的脾气。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答应下来，那就不好更改了。”二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庞高峰看起来是个好人，想来当年应该是受过你父亲的恩惠，今日才肯出手帮你。有他在上头照拂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进入巡捕司之后，要好好地跟庞大人搞好关系。”
纪渊连连点头应承。
他虽觉得这事情透露着一些古怪，却猜不透是什么缘故，莫非真的是父亲生前留下的遗泽？除此之外，他暂时想不到别的解释，索性懒得去动脑筋了。
次日。
纪渊早早就来到了巡捕司。
接待他的，是昨日庞高峰的两个手下之一，名字叫做万春林。
万春林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带他办理了入职的手续，从武库中领了一套装备。
纪渊直接穿上巡捕司的制服，腰间佩着一柄长刀，看起来似乎变得精神了许多。
“沐猴而冠。”万春林看到这一副松松垮垮的模样，心中暗自发笑。
“那是何地？”纪渊伸手一指，所指之处是一片宽阔的场地，有不少精壮的汉子在里面挥洒汗水。
“武场。”
“练武的地方？若我想要修行武道，不知道巡捕司里可有得教吗？”
“自然是有的。”万春林斜睨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恕我直言，以你的身体条件，只怕是没有什么希望。”
“无论有没有希望，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呵呵……那我可就要拭目以待了。”万春林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纪渊眉头一皱，隐隐觉得这个万春林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表面上看起来带着笑容，实则说话阴阳怪气的，似乎有一股淡淡的疏离感。
“走吧，我带你去巡卫的班房，给你安排一个具体的职责。”
巡卫的班房分出好几个大大的隔间，刚刚踏进门槛，就看到里面一片乌烟瘴气。
喝酒的、赌钱的、聊天嗑瓜子的各自聚成一团。
万春林似乎早就司空见惯，直接无视这些喝酒赌钱的老油条，越过他们进入里间的屋子。
找屋中的老头要了一本不知啥玩意的簿子，勾勾画画几下，纪渊的差事就被定下来了。
说是去什么西平坊，两巡卫为一班，每日两班轮换。
具体的万春林也没有怎么解释清楚，让他有不懂的地方就去问别的巡卫，大袖一挥便飘然而去，竟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留下纪渊一脸茫然地走出来。
“哟，又来新人了，还是个关系户呢？”
那些喝酒赌钱的巡卫早就注意到纪渊这么一个新人了。
“怎么看起来身体有些虚啊。”他们纷纷发出哄笑声。
“越来越离谱了，这种傻鸟都带进巡捕司里来，也不怕半路被人弄死了？”
“唉，现在的巡卫是一届不如一届了。”他们指指点点，肆无忌惮地议论着。
甚至有几个面目凶恶的家伙想上前敲诈勒索，欺负新人向来是巡卫们的保留节目。
但一想到纪渊是万春林领过来的，似乎有什么后台来历，心中难免有些忌惮，便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小子，你被安排到什么地方？”有人问道。
“西平坊。”
“竟是那鬼地方，岂不是跟吴文德那货一路吗？”
“西平坊似乎有点乱，民风很是彪悍，连衙门的官差都敢杀，今年已经死了两个巡卫。”他们有些幸灾乐祸。
“你初来乍到，可以到处走走，熟悉熟悉巡捕司的环境。”也有人好心提醒道。
“若是我想要练武的话，不知道该找哪位？”纪渊问道。
“武场那边有一位大胡子，就是咱们巡捕司的教头，你若想要讨教武学的话，找他就没错的了。”
“新来的巡卫都可以免费学习几门基础武学，以增强自身实力，算是咱们巡捕司的福利。”
“多谢指点。”纪渊道了一声谢，便转身走出这个乌烟瘴气的班房，直奔武场而去。
“不会吧不会吧，这小子往武场去了，真想习武啊？”班房里，巡卫们哈哈大笑。
“就这副身体条件，要是能练得成任何一门武学，老子把脑袋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先不说能不能练得成吧，单单西平坊那鬼地方，就不是他这样的弱鸡能存活得下来的。”
“可能再过十天半个月，就得横尸街头了。”
“我现在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关系户，怎么给他安排那么一个送死的地方？”他们有些疑惑。
侠以武乱禁，这是武道昌盛的世界，自然是民风淳朴，大都喜欢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一言不合，可能就拔刀而起，高呼宁有种乎，这也是为什么巡捕司伤亡率那么高的缘故了。
若是身强体壮者，还可以活得久一些。但偏偏纪渊的身体孱弱，连普通人都不如，只怕一场冲突事故，大概就要一命呜呼了。
…………
纪渊来到武场，一眼就看到那位十分醒目的大胡子，上前表明来意，向他讨教武学。
这大胡子名叫牛昆，身材甚是魁梧，站在那里如同铁塔一般充满了沉重的气势。
牛昆目光如电，扫了纪渊一眼，冷哼一声：“去去去，别来这里浪费老子时间，你这身体是练不成的。”
“真的吗？我不信。”纪渊微微一笑，“教头只看一眼，就说练不成，未免太过武断了些吧。”
“老子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竟敢怀疑我的判断？你小子莫非是来消遣洒家的吗？”牛昆虎目一瞪，气势非常吓人。
“不敢。但新来的巡卫可以免费学习几门基础武学，难道这不是牛教头您的职责吗？”
“都跟你说了，就算教你，你也不可能学得会的。”
“你都没教，怎么知道我学不会？”
牛昆挠了挠头，实在是不擅长耍嘴皮子，便道：“若不教你，只怕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甘心。罢了，你想学什么？”
“身强体壮之法！杀伐之术！皆可。”
“那我就教你一门山拳，此拳有强身健体之功效，练至圆满者，可踏入九品境。”
牛昆当面打出一套拳法来。
纪渊在旁边认真观看，将其深深刻印在脑子里。无论练不练得成，先囫囵记下来再说。
虽然他的身体还不太听使唤，但至少脑子比较灵活，悟性也不错，倒也不算一无是处。
学完山拳，纪渊得寸进尺，继续向牛昆请教一门刀法。
山拳只是一门强身健体之术，并非用来战斗的，还是学一门真正的刀法来得实在些。
“巡捕司的巡卫，大多都喜欢用刀，简单实用。我今日教你一门最多人学习的泼风刀，这门刀法适合街头乱战，练成之后其势如风，连绵不绝……”
山拳和泼风刀，是很多新手巡卫都喜欢挑选的武学标配。这两门武学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比较简单，不需要费太多的脑筋，修行的门槛比较低。
牛大胡子在巡卫司当教头那么多年，实力有多强不敢说，至少在教学方面绝对是经验丰富。经过他的讲解，纪渊迅速将这两门武学融会贯通，也就是身体还暂时没有练成而已。
“贪多嚼不烂，今日就只能教你这两门基础的武学了。等你日后真的练成了，再来找我也不迟。平日里若有什么疑难不解之处，也可以来向我讨教。”牛昆摆摆手，“当然了，我觉得以你的身体条件，只怕也很难练得成这两门武学的，我个人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
纪渊学会两门武学，心满意足，听着这番不太客气的话，却也没有出言反驳。别说他身怀天道酬勤的命格，自有一番底气。就算没有这个金手指，他也必须要尝试搏出一条路来，如何能够轻易放弃？再大的困难，也要试一试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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