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详的预感
第八十六章 不详的预感
康嬷嬷听得一阵心惊，“小姐，你这么说是何意？你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吗？”
沈玥安抚道：“没有，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叮嘱你们。”
“真的吗？”
康嬷嬷不太相信，“小姐没有骗我们？”
阿婵和阿絮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拉住沈玥的袖子，“小姐，你可别做傻事啊，夫人离不开你。”
“夫人病了这些天，一直断断续续的昏睡，小姐还没来得及跟夫人说句话呢。”
沈玥敛下眸色，说：“不必担心我，母亲和你们都在这里，我会平安回来的，好好记住我的话。”
宣召太监还在府前等着，沈玥没有时间多说，匆匆回房换了身衣服，便往府门走去。
康嬷嬷和两个丫鬟惴惴不安，送她到门口。
赵管家、陈嬷嬷、李嬷嬷、周伯、陈伯，府里说得上话的管事都来了。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点不安的忐忑。
宣召太监抬手一请，“沈姑娘，请上轿吧，时间不早了。”
沈玥来不及跟府里人说话，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微笑点了点头，便独自跨出府门，往停在门口的宫轿走去。
“小姐……”
阿婵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一种再见不到自家小姐的感觉，忍不住喊了一声。
阿絮也莫名红了眼睛，握紧手帕，又不敢上前。
她们作为丫鬟，是没有资格跟小姐入宫的，小姐只能一个人。
这一去，宫里发生任何事，她们都得不到半点消息，连小姐的死活都无从打听。
怎么能不担心？
沈玥脚步微顿，回眸，最后看了他们一眼。
“守好府里，等我回来。”
她弯腰进了轿子，垂落的轿帘遮盖了她的身影，宣召太监一挥手，轿子便摇摇晃晃的往皇宫走去。
两个丫鬟忍不住追出府门，赵管家、康嬷嬷等人也追了出来，不敢出声叫喊，只能目送轿子慢慢走远，消失不见。
“皇上急召，到底是为什么事？小姐这一去会不会不安全？”赵管家焦躁地说。
“别在外头说，进府再商量。”细心的陈嬷嬷拦住了赵管家，召着大家伙儿进了府，关上门。
陈嬷嬷才道：“咱们府里耳目闭塞，想打听消息也难，你们都别着急，我已经派人拿着帖子去周府，问一问周老爷子情况，很快就回来了。。”
康嬷嬷有些懊恼，“我竟忘了这个法子，真是该死。”
“小姐有说什么吗？”赵管家又问。
康嬷嬷连忙把小姐的原话叙述出来，赵管家、周伯陈伯一下子皱起眉，两个嬷嬷脸色也不好看。
“是我的错觉吗？”
陈嬷嬷心惊道，“小姐这话，听着怎么有点……”
她自觉不吉利，连忙掩住话头。
康嬷嬷道：“你也这么觉得吗？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怕小姐做什么危险的事，但小姐保证，她会平安回来。”
众人一时沉默，心里越发不安，但又想不出缘故。
最后年纪最大的周伯沉声道：“先别胡思乱想，既然小姐交代了，咱们就按照小姐说的做，守好夫人和府里，静观其变就是。”
陈伯也说：“没错，小姐不是冲动鲁莽的人，咱们也别瞎担心。”
很快，被派去周府询问消息的护院回来了，却并未见到周老爷子，连周府的下人都不知内情。
因为，周老爷子早就进宫了。
软轿晃晃悠悠穿过闹市，越接近皇城，四周越安静，只有轿夫和宣召太监的脚步声。
沈玥独自坐在轿子里，始终一言不发，十分沉静。
“沈姑娘真是沉稳端庄，杂家还以为，这一路上你会忍不住问一问呢？”
轿子侧边开了小窗，帘布晃动着，宣召太监颇为好奇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沈玥心里有些惊讶，这种替皇帝办事的御前太监，居然会主动跟她搭话，她还以为会是那种嘴严的什么也不说的类型。
“皇上召见，我心里颇为不安，还请公公提点。”沈玥顺着他的话说。
宣召太监笑了下，“提点谈不上，反正沈姑娘待会进了宫，马上就会知道的，杂家便提前跟你说一说。皇上此次召见，是因前朝言官弹劾，指控裴将军贬妻为妾，裴老夫人勒杀儿媳，谋夺嫁妆，文武百官都骇然一片，引起了好大的轰动。”
沈玥心里十分惊愕，这完全超出了她原本的预想。
她反应飞快，“所以，皇上才要急召我入宫，准备亲自问案？”
宣召太监笑道：“正是，不止是沈姑娘你，裴将军和周家老大人也已入宫，待会到了御书房，你就能看见了。”
“周老爷子也在宫中？”这事跟他有关系？
沈玥蓦地想起，周老爷子昨日让她等着，说裴家那边的事情会有个交代。
难道……
宣召太监证实了她的想法，“周老大人正是言官口中，实名举证裴家杀人夺财的人证，皇上自然要召见问一问。”
沈玥心里一时又暖又涩，充满了复杂难辨的心绪。
昨日和周老爷子说起裴家时，她其实没有抱任何想法，只是感觉到老人真心关怀，不愿意隐瞒，才把和离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周老爷子说要替她做主，她也劝阻过，毕竟现在沈家处境不好，她担心周家因此惹上麻烦。
但她没想到，周老爷子会找上言官，直接弹劾裴玄母子，这无疑是跟裴家撕破脸硬刚的架势，只为了还她清白和公道。
从和离至今，她被裴家人骂过，被百姓唾弃过，被沈兆良指责过，被无数人戳着脊梁轻视过。
她本觉得这些都不要紧，因为她足够坚定，她扛得住任何骂名。
她也从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问心无愧。
但直到此刻，沈玥才意识到，不管她是否扛得住，有人愿意相信她，愿意替她讨回公道，她的心依然会软下来。
周老爷子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替她伸冤的长辈。
沈玥敛下眼眸，“老爷子费心，我记住了。”
宣召太监随口又说：“如今京中流言纷纷，到处是关于沈家的传言，皇上忧及民心，前几日便想召沈姑娘入宫问话，不料，前朝窦将军竟然在京郊被人行刺，险些丢了性命。皇上龙颜震怒，下令严查此案，若非出了弹劾一事，只怕也没空召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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