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没脸没皮
第四十五章 没脸没皮
林老太君可谓是把没脸没皮发挥到了极致。
眼见谢无恙满脸冰冷，宣韶一脸嫌恶，林老太君的老脸有些挂不住。
她暗示的眼神落到了苏染身上，可苏染的眸光却不曾停留在她的脸上一瞬。
林老太君只好开口直言，“阿染啊，你说祖母说的对不对，如宴是你的夫君，你就算不为了平西侯府，哪怕就是为了如宴，你也出声求求谢将军和宣公子啊！”
苏染轻笑了一声，眸子冷的却像是寒霜一般。
“祖母，世子的名声本就不好，你今日拦着谢将军和宣公子硬要人家给世子安排一个官职，岂非更加难堪？”
“再者说，世子现在好歹有个七品闲官做着，这都已经是圣上恩泽了，您是忘了四年前世子究竟犯下了多大的罪孽吗，边关十万英魂，夜不能寐！”
说起这个，苏染自知心中有愧。
若非是她顶罪，林如宴早该以死谢罪了！
“苏染！”
这几句戳心之语，让林老太君再也装不下去了。
若非她道行深，早就像金氏一般满脸狰狞。
“世人皆知，大长公主救过谢将军，又和宣公子的祖母张老太君是闺中密友，如此的关系帮一把又怎么样？你可是大长公主的亲孙女！”
“更何况我听说宣夫人，是你亲生母亲的同族，苏染你身份高贵，忍心看你的夫君的门楣永远破落吗？”
宣韶随的是母姓。
倒不是因为张宰相和宣夫人感情不好，反而感情颇深。
更重要的是，宣夫人是大晋的公主。
大晋偏安一隅，和大齐世代交好。
宣夫人便是来和亲的公主。
如今的大晋帝王，便是宣韶的外祖父。
是了，苏染不仅身上流着大齐皇室的血脉，她已故的母亲秦国公夫人宣氏，还是宣韶母亲宣夫人的表亲。
四年前，说苏染是大齐第一贵女，绝无人敢议论半句。
可怜金玉质，终陷沼泥中。
祖母啊，你说皇室高门多倾轧，破落侯府只要真心对阿染便好。
可惜破落人家也尽是算计和争斗。
苏染眼里闪过一丝哀伤，开口却把林老太君欲想说的话全部堵在嘴里，“祖母，无论我苏染曾经身份多么高贵，托平西侯府的福不早就成了戴罪妇？”
“我一个曾经的戴罪妇，没有资格利用已故国公夫人和大长公主之名来给平西侯府牟取好处，祖母若是不想被世人戳脊梁骨的话，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吧。”
“你....”
林老太君的话还没说完，苏染便向谢无恙和宣韶二人行礼告退。
走之前还拉着张老太君的手，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竹香，照顾好老太君，别再和她二人来到这种地方了，要来也多带些小厮和家丁。”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
林老太君脸色难看，低声咒骂了几句。
直到苏染和林老太君都上了车，宣韶才长叹了一口气。
“阿染，何须如此啊！”
“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
他清澈见底的眸光中，是深深的痛意。
没人知道，四年前他跟着母亲去了大晋，并不是单纯因为去看望外祖，而是因为苏染要嫁作他人妇。
苏染成婚那晚，彻夜难眠伤心欲绝的又岂止谢无恙一人。
谢无恙眸中微暗，周身冰寒。
他自然是看出了宣韶的心思。
“谢将军，你说阿染有没有可能和林如宴那个废物和离啊？”宣韶眼里带着点希冀，“若是阿染和林如宴和离了，我一定娶她！”
刚杀完人回来的锦二：.......
眼看自家主子眸子暗的惊人，锦二立马决定替主子刺宣韶一句。
她冰冷的红唇轻启，“宣公子，说不定人家苏小姐根本不愿意嫁给你呢？”
宣韶哑然。
这谢无恙身边的侍卫，怎么都跟他一样不会讲话！
另一边，苏染和林老太君一路无话。
直到马车行驶到了九华山的寺庙门口，林老太君阴着脸说道，“苏染，你如今真是长本事了！老身待你如同亲孙女，你竟然在谢将军面前如此下我的脸面！”
“不是不帮如宴谋官职吗？那你今日就给我长跪在神像之前，给我孙儿祈福！”
林老太君被钱嬷嬷扶着，由寺僧引着进了厢房。
徒留苏染和点翠愣在原地。
“小姐，我们当真要为林如宴祈福吗？”
苏染走进长生殿，跪在了神像的面前，“自当不是，如今我长跪在神明面前，只求祖母和母亲在天之灵得到安歇，求你和程嬷嬷一生平安，求潇涵和宣韶顺遂，求谢无恙....”
“谢无恙如今想来是什么也不缺了。”
“望他所求皆可得吧。”
点翠眼眶有些湿意，“那小姐你自己呢？”
苏染其实也不知道。
她现在只想报复平西侯府，治好点翠的脸，找到害祖母的真凶。
这时，一道苍老却带着睿智的声音响起，“施主，戾气太重，怕是日后会伤身啊。”
来人是九华山的罡仪大师，他的眸中有看透世间一切的清明，“施主，您身份高贵，如今不过是龙游浅滩，无需戾气如此之重，一切自会回到正轨。”
苏染浅淡的笑了，眸中看不清情绪，“大师，我所求的从来不是回到正轨，而是让那些负心薄幸，害人不浅之人得到报应。”
“戾气重又何妨？所有的不甘和怨恨没有宣泄的出口，苏染怕是要积郁成疾，不久于人世了。”
罡仪大师是祖母的故交，她知道这个老和尚是为了她好。
“大长公主，只希望您顺遂一生。”
苏染给神像上了一炷香，便带着点翠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话，“从我愚笨到代替林如宴入狱的那天开始，我便再也活不成祖母所期待的那样。”
“阿弥陀佛——”罡仪大师转身跪在神像面前，竟念起了往生咒。
苏染回到自己的厢房，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她颇为烦乱。
夜已经深了，苏染正准备熄灯歇息，她可不管林老太君要求的所谓在神像前长跪不起。
一道浓重的血腥味传了过来，男人身上带着冷冽的气息。
“你...”
下一刻，苏染的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带血大手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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