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流言起，人性最大的恶
白家。
白令万勃然大怒，一巴掌扇到白唱繁脸上，“蠢货！”
白唱繁在放了林初七的时候就想到会承受怒火，没想到竟这般严重。
解释道，“爹，我想着杀林初七和林初五的机会多的是，但拿到酒精和打谷机制作工艺的机会却只有这一次。”
“我白家想要什么东西得不到？”白令万自负的扬起下巴，看向长空万里，“我要考验的是你们的能力！”
白唱繁捂着脸，委屈得很，“以前您不是常教育我们，什么都没有赚钱重要，手里有钱就能买到很多东西，包括人命。
林初五就是靠这两样起家的，一本万利的生意，用来买林初七一条贱命，我觉得很合算。”
白令万这才正眼瞧向儿子，“我也说过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你怎么不记得？”
白唱繁见白令万又要扬起巴掌，低下头，没有再顶嘴。
阮心雨带着几个丫鬟脚步匆匆赶到书房，柔声劝道，“老爷，小繁还小，可以慢慢教。”
白令万哼哼。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野心不大，不会跟老大抢什么，日后才不会兄弟阋墙，白家也能稳定。”
白令万火消一半，却还是看白唱繁不太顺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人去取酒精和打谷机的制作方法！”
他要赶在其他三家知晓之前，大赚一笔。
…
破锣县一条街的装修已经到达最后阶段，林初五必须亲自去把关。
跟桃花娘商量以后，问了林初七的意见，打算带着全家人去了双河。
林正朱又开始舍不得放在庄园里的鸡鸭牛，拖拖拉拉就是不愿意去。
“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收割早稻了，我一辈子没做过生意，去了双河能做什么？小满还要念书，也不适宜到处跑，不如你们去，我在家带着小满念书？”
刘月娥嗔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话！一家人都去能少你？”
“我就一老农，没见过世面，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想出去还不行吗。”
“爹，就去玩几天，过几天还回来，你还可以继续放牛种田收割早稻。”
林初五抱着林正朱的手撒娇，“我暂时也没有能力在双河城，就想带初七去玩几天，散散心。”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林正朱立马板起脸，厉声训斥林初五。
“初七现在不能出去，子源才出事她就马上离开，以后别人会怎么说她！”
林初五哑然，这些她倒是忽略了。
前一世，心情不好时，有条件可以出去走走散心。
没条件的人才闷在家里，越闷越气，越气哪哪都不顺。
李子源的事已成事实，林初七闷在家里他也不能死而复活。
她自然先顾着自家妹妹，希望她能放松一点，而不是每天活得紧绷绷的。
除了仇恨什么都不想！
刘月娥没好气的剜了林正朱一眼，“亲家都没说什么，你管别人怎么说。”
林哲希附和，“可不是？嘴巴长在那些多嘴婆的脸上，就算人死了，嘴巴还能说上几天。”
林初五，“……”
经历许多，林正朱哪不知这个道理。
“可初七出去几天以后回来，还是要面对那帮是非婆啊！”
“爹。”林初五摇摇他的手臂，“到时候心情稍微好些了，才不容易钻牛角尖里，不光我们去，亲家娘也去。”
比起林初七一年多的爱情，桃花娘十几年的母子情更久。
痛不欲生这种感受没有最，只有更。
在刘月娥发火之前，林正朱妥协了。
女儿比他有本事，听女儿的准没错。
林初五把东西收拾好，拿出石安一家人的奴契去找他。
在酒精厂干活的这段时间，石安从一个瘦子养成现在的富态，谁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就连啤酒肚都出来了。
这个世界可没有啤酒。
“我可能好长一段时间没法回来，酒精厂的事你自己做决定。”
林初五没有瞒他，“那天用酒精的制作方法跟白五做了交易，换回妹妹，若哪天白五上门，麻烦你带他去参观制作流程，不懂的地方让莹莹婶教他。”
拿回奴契的石安心情复杂极了，一想到白家做出的种种，他语气很不好。
“教他做什么，看过之后还不懂，他是傻子吗？”
“他不是傻子，他放了初七，我也该信守诺言教会他为止，白家做出酒精没关系，军队不会买他们的酒精。”
石安小声嘟囔，“本来卖给他们的酒精只赚一文钱一瓶，买不买都没关系。”
“别着急，等到他们把设备买好，把酒精做出来，我还有办法。”
“那以后我们不做酒精了？”石安觉得可惜，除了卖到军队里的酒精，其他的都很赚钱。
“若是没有订单，你们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工钱照发。”
仿佛发工钱的银子是石安的私产，他肉疼得脸都扭曲了。
林初五好笑的安慰这个曾经的奴现在的员工，“好了，估计学会以后他们更多的走往国外，尤其是南章国，国内他们暂时竞争不过我们。”
人家会先入为主的觉得，林初五他们是第一家，是老字号，效果更佳。
除非有利益跟白家绑定，不然不会轻易冒险更换厂家。
石安总算得到一些安慰，“算了，厂子是你的，我就拿工钱的货，亏赚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咋咋地。”
“我不在的时候，孩子们还得麻烦你。”
“这话说得，好像以前你就经常在一样，放心，你会帮你管好那几个女孩。”
说到女孩，林初五猛地想到朱保生，“你是不是觉得男孩一定比女孩优秀？”
石安一言难尽的神色。
“实话实说。”
“说实话，再认识你之前，我还真这样觉得。
认识你以后，我突然觉得其实女孩子也可以很优秀，不过可能因为各种原因，优秀的女孩子很少，一个黑湖镇也找不出几个。”
这是实话。
林初五沉默了一会儿，“希望你像男孩子一样去培养那几个女孩子，告诉她们，除了力气上面比不上，她们没有什么比男孩子差。”
然而在非工业的人力时代，力气就等于资源，女孩子还是很吃亏啊！
没办法，有些东西是天生的。
“我也希望我的女儿像你一样，敢于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像男孩子一样，干出一番大事业。”
林初五来了兴趣，石安比朱保生开明多了。
“幸好你没有像朱大人一样，觉得女孩子就一定要在家相夫教子。”
不然哪敢把那几个女孩子交给你？
“没有啊，我觉得朱大人很好啊！”
“双河城郡守朱保生，黑湖镇朱大人是他弟弟，兄弟俩不一样。”
石安也听说过朱家几兄弟，“那我还真不知道，不过黑湖镇这位朱大人就不会。”
酒精厂需要交税，他也经常需要跟朱满身打交道，相处久了。
“好了，酒精厂交给你了，记住，人命第一，没什么比人命更重要，赚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我们还有脑子，脑子和命都在，我们依然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别冒险。”
“知道了！反正是你的钱又不是我的钱。”
可石安那张肉疼脸哪里像知道了的样子嘛。
林初五摇头失笑，石安也是为了她的利益。
吩咐了几句，让他自己也注意安全，去找刘葛氏，告诉她一声，他们一家要去双河几天。
刘葛氏早就听说了林初七那些事，安慰了林初五几句，让她不要太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
酒精厂事宜安排好，林初五打算去找朱子福，跟他沟通沟通望龙山那边的事。
路过街道，见到几个老妪凑在一起，许是耳朵不好使，说话很大声。
“哎哟哟哟，你们没看见当时那个惨状，可真是太惨了！”
一个穿着蓝色斜襟布衣的老奶奶声音更大，“我孙子在衙门当差，那才真正的看见了当时的惨状，听说脑袋都只剩下一半，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林初五皱眉，黑湖镇什么时候又发生凶杀案了？
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几个老妪没注意到林初五走了过来，说得津津有味。
“说来说去都是林初七克夫，这十几年来，李子源好好的，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灾难，这才成亲就惨遭横祸，说不是林初七克的我都不相信！”
那位斜襟老奶奶又说话了，“都说媳妇像婆婆，她婆婆克夫，她也克夫！”
丧夫、丧子，是两个女人最大的痛。
这些老货拿着两人最大的痛处来攻击她们。
这就是人性最大的恶。
不指望你们能安慰，也请你们口中留德。
林初五忍住怒意，凑到老妪的后面。
“早就跟桃花娘那说过，林初七要不得要不得，她就是不相信，这下好了吧，儿子死了，活该！”
“那林初七未出阁就出来抛头露面，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桃花娘一直在外面抛头露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坏到一起去了呗！”
“说起来啊，李家到底倒了什么大霉，才招惹上这两个祸精，要不是还有一个李子旺，香火都断了。”
“话别说得这么早，万一那李子旺又娶了一个克夫的呢？像桃花娘那样的女人，只顾自己在外面招惹男人，哪管儿子的死活。”
林初五再也听不下去了，咳了几声，声音阴嗖嗖的。
“几位这么不积口德，你们的儿子知道吗？你们的孙子知道吗？就不怕说过的恶毒话反弹吗？”
“你谁呀！”斜襟老奶奶拔高音调，“黄毛丫头一个，竟敢管我们老人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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