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们是妖怪
陈御的屋子不算偏僻，他揍村长的时候，消息已经在村里传开，陆陆续续有人敢来围观。
嘭！
嘭！
村长和王麻子接连被扔出来。
幸好他们还有细微的呻吟声，村民们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原委。
村长躺在地上，浑身疼痛，再被这群人气得白眼直翻，村长媳妇见状，举起手中的菜刀，大喊“闭嘴”。
她是个泼辣货，敢举起刀，也就敢杀人，没人敢惹她，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他爹，没事儿，我去给你报仇！我把他们夫妻都剁了！”
说罢，起身举起菜刀，视死如归地往陈御家里冲！
“住……住手。”村长被这笨婆娘气狠了，怕她误事，拼尽全力，才喊出这么几个字，之后竟咳个不停，浑身的伤都抖动起来，痛得他直吸气。
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做大事呢？
必须等他缓过来以后，由他这个村长亲自主持大局，赶走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外路子！
“郎中来了！快让开！”
王家村虽是个小山村，但幸得有个郎中落户在这里，所以这次来得也快。
郎中一看这两人鼻青耳肿，腮帮子鼓得和猪差不多，王麻子裸露的胸膛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想来村长也差不多，又见他们气息浮弱，稍一把脉，郎中倒吸一口凉气，若没有骨折，这伤再过两三天，可就没了。
郎中胆怯地看了眼陈御的院子，这两人都是新来的，具体什么来路，还真猜不准，可就这打人的手法，绝不会是普通人。
“先把伤者抬回去，之后我开些止疼药，这伤，”郎中顿了顿，“看着严重，疼得吓人，但过两天就好了。”
“怎么可能？”
“这么严重的伤过两天就好了？”
村民们没有相信的，毕竟村长到现在都等得浑身颤抖，眼珠子一直往上翻，俨然就是要晕死过去的样子。
“大夫！你是不是嫌钱少？”村长媳妇举着刀，恶狠狠地问。
如今虽是下午，那刀反射的光晃得人胆战，周围村民纷纷往后退。
郎中双腿打颤，艰难吞咽唾液，解释道：“陈御打人的手法奇特，专打能疼死人却不致命的地儿，这些伤看着吓人，过两天就能消了。”
“真的？”村长媳妇狐疑地看着他。
郎中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生怕这悍妇不信。
“止……止疼药！”
身后村长虚弱的声音如天籁般响起，郎中耳朵极尖，立刻转身回头，打开医药箱，取出止疼药，给村长服下。
有人劝村长先回去，村长说不了话，却能鼓着眼睛瞪他，不愿意先回去的意思很明显。
有人猜测，村长想趁着还有伤，直接给陈御定了罪，毕竟郎中说伤口会消失，谁都不能确定，以防万一，赶紧解决了。
在王家村，关乎村长的事就是顶天的大事，村民们赶紧奔走相告，没多会儿，周围乌泱泱地围满了人。
许是药效起了作用，村长能说话了。
“陈家夫妻品行不端，行径恶劣，陈任氏不知廉耻，毫无妇德，做下不耻之事，陈御更是为纵容其妻，多次殴打村民和我。不受教化，顽劣不堪。”
村长环顾了四周，冲儿子点点头，他儿子立刻提高声音，将他的话传播出去。
这声音声音洪亮且极具穿透性。
内室里，任莫黎坐在床上，耳朵靠在陈御的胸膛处，感受着他胸腔起伏越来越剧烈，任莫黎抿嘴笑得开心。
“笑什么？”陈御到底是生气了，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火气。
好在他搂着任莫黎的手依旧温柔，任莫黎笑道：“你生气啦？”
“他们这么说你，我不该生气么？”
“他们那么说你，你生气了吗？”
陈御一噎，不生气，说我可以，但是我不允许他们说你！
外面的声音还在响，似乎要重复几遍，让所有村民都知道，陈御眼底的郁色越来越浓，搂着任莫黎的手也无意识收紧。
任莫黎抬手，把玩他的衣襟，拉扯折叠，玩得津津有味。
陈御就见她纤细白嫩的手在他胸前翻飞，眼神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玩，再也分不了心去关注外面的纷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莫黎甩开陈御的衣襟，起身下床：“走啦，他们唱了那么久的戏，我们也该去会会了。”
到了门口，外面的村民们早已群情激愤。
任莫黎环视一圈，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愤恨，拿着武器的手跃跃欲试，似乎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挥动武器，“啪”地两下，将她和陈御打扁。
陈御直接挡在任莫黎的身前，无所畏惧地看着他们。
这无疑算是挑衅！
村民面面相觑，抬起锄头、铲子、斧子等，就要进攻。
“住手！”
一个妇人钻了进来，挡在陈御身前。
“柳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妖怪！”
任莫黎和陈御对视，玩衣襟的时候，村长到底说了什么，他们怎么变成妖怪了？
柳娘子连忙赔笑：“这两小夫妻年纪轻轻的，身边也没个长辈，不懂礼数，做得不好的，多教教就是，用不着这么大阵仗。”
“我们可不敢教，你没看到村长的样子么？这就是教妖怪的下场！”
“柳娘子，你别凑这个热闹，当心晚上他们把你吃了。！”
……
柳娘子被村民一句接一句地劝，可有些话对陈御和任莫黎来说，却是锥心之言。
任莫黎倒还好，自从知道生气也会让她现形后，就一直刻意调整心态。
倒是陈御，越来越生气，他的手被任莫黎牵着，也懒得一一辩驳，但眼中的怒火如有实质，冲村民看去，竟把村民吓失了声。
村长见村民们哑火了，坐在木椅上急得上蹦下跳：“干嘛呢？抓了他们，陈御会妖术，陈任氏估计还是个狐狸精变的，都不能放过了！不能让他们在咱们王家村过好日子，否则天神会怪罪我们的！明年地里不出粮食，都等着饿死么？“
提到“粮食”，村民们也不惧怕陈御了，扛起武器，目光如炬，要来抓他们。
“鬼神之说，可有依据？村长是请了哪个道士、哪个方丈？总要有个说头吧？”任莫黎走到陈御身侧，目光坦荡而平静地看向村长。
任莫黎的声音清脆而婉转，不疾不徐，像山间流水，淅淅沥沥的，干净且凉爽。
“没有道士、方丈，凭村长一张嘴就给人定下妖怪的罪名，被捉拿、火烧，这是想杀谁就杀谁吧？”任莫黎气定神闲地轻声问村长。
闻言，村民们被村长洗脑得混沌冲动的神志，渐渐清明起来。可不是，无凭无据地，陈御夫妻怎么就成了妖怪了？
越来越多的村民怀疑村长，他心下如擂鼓，却强自镇定，他不能白受了这些伤，只有给陈御他们定下无法反驳的罪名，才能将他们弄死！
村长举起自己受伤的左手：“这，就是证据！你们将人打成这样，对方的伤可能两三天消退？陈御打人就能消退！这不是证据是什么？”
“呵呵！“一直没说话的陈御，突然笑得灿烂：”是啊，别人受这么严重的伤，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若村长两三天就可以恢复了，那问题出在哪儿呢？是不是，村长才是那个妖怪？”
“你血口喷人！”村长怒急，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还瘫在地上的王麻子，瞪大了眼睛，冷汗涔涔，质问陈御：”你害我！”
“不。”陈御老实地摇头。
任莫黎探过头来，一双水润的大眼明亮、不染纤尘，陈御刚开口，她就知道他当时揍王麻子和村长的方法不一样，更何况刚刚陈御在她手上写字，明确告诉她，王麻子这流氓必须得揍狠了，得出了这口气，但是村长的身份摆在那里，暂时不能往死里揍。
不能再揍了，也得把村长泼到他们身上的脏水还回去：“村长，你因为可能会提前治愈的伤，怀疑我们夫妻是妖怪，可是，伤长在你身上，你为什么不是妖怪呢？”
夹在中间的村民们现在是完全不知道真假，谁说的都有理，信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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