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离开
阮棠明白司南辰话里的意思，刚才她被这群人那么欺负，如果此刻不硬气点，恐怕要一直被欺负到头了。
她现在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南烛生掩藏的秘密，祁敬安不可能不想要。
她既然有筹码，如果继续被祁敬安他们牵着鼻子走，就没意思了。
博弈，讲究的就是有来有往，各怀心思，如果一方一直处于弱势，那就不是博弈，而是鸡蛋碰石头了。
阮棠站起身：“我确实是客人，原本祁爷爷邀请我品茶的，不知道为什么成了我斟茶，我确实不太懂茶艺里的门路，刚才稀里糊涂的，给大家造成了不好的体验，实在对不起。”
司南辰看着阮棠被烫红的手指，眼底的深寒一闪而过，再面对祁敬安时，还是那副万事不留于心的随意：“祁爷爷，怎么能让客人斟茶呢，这要是传了出去，有损您的名声呀。”
祁敬安脸色沉下来：“棠棠，爷爷一直把你当自家人。对你严格，也是为了你好。”
阮棠心里冷笑，自家人？他真以为自己能完全掌控她，所以刚才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现在她要走了，他又把她当个自家人了？
虚伪。
阮棠并不接他的话，只是礼貌回应：“谢谢爷爷的厚爱，只可惜我不懂品茶，也上不了台面，更没见过什么世面……”她把刚才她们讽刺她的东西都重复了一遍：“沈小姐比我更适合做祁家的家人，我就不攀这个高枝了。”
既然他们要和沈氏合作，那就去合作，看看沈家能给他们什么。
是祖母绿，还是百年一见的红宝石？
只可惜沈家什么都没有。
阮棠说完，慢慢撤出凳子，离开茶桌。
刚退了一步，手腕就被祁少焱骤然握住。
“坐下。”
听得出，祁少焱在极力忍耐着情绪。
但那又怎样？阮棠不在乎，她微笑地把手腕抽离，退到司南辰的身边。
“我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品茶了。”又笑着对祁敬安开口：“谢谢祁爷爷昨天晚上的收留，我就先走啦。”
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地叫爷爷了，而是跟着司南辰，和所有小辈一样，叫他祁爷爷。
生疏、却足够礼貌，
事情到了这个局面，祁敬安如果再挽留，他的面子就没地方放了。
任由司南辰带着阮棠离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砰！”
随着大门被关上，屋里的气氛压抑又沉寂，沈清雅有些胆怯，却还是忍着紧张，夹了几片茶叶。
“祁爷爷，我给您泡一壶，您好好尝尝。”
祁少焱在爷爷面前，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失控，此刻却彻底沉下了脸，深色紧绷，眸若寒冰地起身。
“我还事，先去公司了。”
“阿焱，你的茶……”
沈清雅起身想阻拦，却被祁少焱冷厉的眸子瞪了回去。
茶碗还放在桌上，里面的茶已经凉透了。
好端端的品茶，一壶茶都没喝完，桌上的人已经走了一半了。
气氛变得压抑紧张。
沈淮山也没想把事情搞成这样，他本来只是想让阮棠难堪，毕竟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女人，凭什么拥有现在这些东西？
只是没想到司南辰会来插一手。
他感觉到祁敬安的怒气，便主动斟茶起身：“祁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伤了身子不值得，沈氏明年一定好好干，帮着祁氏再创辉煌。”
祁敬安抿起唇，眼底酝酿的风暴似乎已经忍无可忍。
“再创辉煌？”祁敬安直接掀了面前的茶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客厅回荡，沈氏父女跟着都心颤。
“沈淮山，你们沈氏什么能力自己不清楚？”祁敬安冷冷开口：“就算有一万个沈氏，也抵不上祖母绿的分毫！”
辛苦经营的企业，被祁敬安说得如此一文不值，任谁心里都会愤怒。
但沈淮山不敢反驳，从以前到现在，他在祁敬安的面前，从来没抬起过头。
“我告诉你们。”祁敬安胸口呼吸起伏，气得手腕都在发颤：“如果阮棠今天跟司南钧回去，让她和小焱的关系产生任何问题，我会让沈氏永远消失在北城。”
司南钧今天突然拜访，怎么可能是为了送一瓶酒？他八百年不来一趟老宅，这一次，除了为阮棠，祁敬安想不出其他理由。
如果没有闹刚才这一出，他多得是借口把阮棠留下，那孩子肯定也会听他的。
但偏偏，他算错了一步，整盘皆为危棋。
祁少焱一路上把车开的飞快，胸膛无处发泄的怒火，此刻全化为踩在油门上的重量。
他看着司南辰帮她出头，那么肆意洒脱，不拘小节，没有条条框框的束缚，只为了那一刻的爽快。
祁少焱竟然有些羡慕。
这种感受越是强烈，他心里的怒意就越是旺盛。
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肆意妄为，不用顾忌司南家的脸面？
没有规矩，不按教条，仿佛身上什么重担都没有。
祁少焱狠狠呼吸，冷风灌进肺腑，阵阵刺痛，手机却忽然响了。
是爷爷打来了。
这种时候，他根本不想接。
可这些年，他早就处于顺从的本能，手已经比大脑更快，按下了接听键。
“爷爷。”
祁少焱的声音有些哑。
电话那头是祁敬安冷漠、不容置疑的声音：“想办法把阮棠带回来。”
祁少焱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就快断了。
“当着外人的面那样欺负她，您觉得她还会肯回来？”
“我那是为了她好！”祁敬安怒气提起：“她不懂规矩，你也不懂吗！？”
祁少焱咬牙。
他就是太懂规矩了，才会是今天这样。
祁少焱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深知爷爷的脾气，火上浇油，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我知道了。”
“我会去找阮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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