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更重要的事
猛得被翠兰拽过去，李杞柠只觉得贴着衣衫的皮肤也被扯得微痛，却还是微笑着冲福多说道：“已经到上青殿了，我自己也可以走回去的，你回去复命吧。”
“复命？复谁的命？”翠兰尖着嗓子问着，就连抓着李杞柠的手也加重了力度，使李杞柠疼得微皱着眉。
福多瞧着翠兰的嘴脸，眼中闪过厌恶，却和缓语气对着李杞柠说道：“陛下说了，要找女官给你瞧瞧的。”不等李杞柠再说什么，他微微欠身，转身离开了。
提起陛下，翠兰脸上堆着笑，忙殷勤着说：“奴婢扶您回去吧。”
李杞柠却后退两步，淡道：“姑姑不必如此，奴婢怎么敢劳烦您呢。”
翠兰却依旧笑着，执意要送她回去，李杞柠拗不过她只能点头答应。
等到翠兰将李杞柠送回静玉居时，只见屋门敞着，陆续有内侍抬着箱子放入屋内，李杞柠走进屋子时，东西已经多得无处落脚。
翠兰打量着箱子，打趣道：“我们阿柠真是有人缘啊，瞧瞧这送的都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她打开脚边的箱子，里面放满了书籍，整整齐齐的。
“这好端端的，送这么多书做什么啊？”翠兰往下翻了翻发现还是书，不死心地又打开几个箱子，果不其然还是书。
不明状况的李杞柠随手拽过一位小内侍，问道：“这些书是谁让你们送过来的？”
小内侍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她两眼就离开了。
看着满屋凌乱，李杞柠哀哀地说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着急了？”云朝辞笑着走了进来，“是我派人送来的。”
说着她将目光落在翠兰身上，面带着不悦，冷声问道：“你有事？”
“没事，奴婢这就走。”翠兰欠身后赶忙往外面走。
“等等。”云朝辞睨了翠兰一眼，嘱咐道，“你以后不必再给阿柠安排活了，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给她办。”
翠兰应了一声，继续往外走。
李杞柠却奇怪地问道：“有什么更重要的事交给我做？”
“读书啊。”云朝辞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我昨晚是诓你的吧？我可是真心要收你为徒的。”
李杞柠翻了翻箱子里的书，可谓是五花八门，不禁面露愁容。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云朝辞和李杞柠向外望去，瞧见福多领着女官过来。
“云大人！”纪司药忙提着裙摆走了进来，问安后看向李杞柠，“这就是陛下让我瞧的姑娘吧？快坐。”
李杞柠很听话地落座，让她查看伤处。
“怎么摔的？”云朝辞瞧着纪司药为李杞柠抹药，免不得问一句。
被药粉痛得咧着嘴的李杞柠拧着帕子，回道：“遇到了新宫妃，被撞倒了。她是故意的！”
云朝辞却摇了摇头，伸出手掌轻推着李杞柠的额头，“你心里知道就好了，不要说出来。”
“可是你是我师父啊？”李杞柠脱口说着。
云朝辞看了一眼纪司药和福多，问道：“你信得过我，那旁人呢？”
李杞柠嘟囔道：“旁人又不知道我在说谁。”
云朝辞轻吐着气，又问道：“经常打架的人和从不打架的人打架，你觉着是谁先惹的事？”
“自然是经常打架的人啊。”李杞柠脱口回着，却也明白了云朝辞的意思。
见李杞柠愣在那里，有些顿悟的样子，云朝辞笑道：“我希望你在众人眼里就是那个从不打架的人。”
说着她又看向福多，笑道：“我希望福多也是这样的人。”
福多只是淡笑着，并没有说话。
而李杞柠却看了看福多，又看了看云朝辞，面露着疑惑。
云朝辞见状解释道：“福字辈的内侍都是我教的宫规，你看名师出高徒吧，拜我为师不吃亏的。”
然而李杞柠却挠着头说道：“那两个都是从来不打架的人呢？”
云朝辞沉默片刻后，悠悠道：“那就要论理了。”
说话间，纪司药已经将李杞柠的伤口处理好，留下药瓶，又叮嘱几句，随着福多离开了。
云朝辞看着门外，若有所思地说：“阿柠，你要记住，从来不打架的人不要去惹，不然什么时候反咬你一口你都无从辩驳。”
她眼中带着恨意和惆怅，接着又轻轻地舒着气，笑了笑说：“好了，我看看先教哪本书。”
她翻着箱子，选了一本书，放到李杞柠面前，问：“你喜欢这本吗？”
李杞柠带着学新知识的高兴劲儿看了过去，顿时面色铁青，书封上赫然写着“宫中录”三个大字，没想到刚逃出孙颐的手心，又掉入云朝辞的魔掌。
当初在储瑛殿，孙颐基本每天都捧着这本书，还说这是前人的经验。
“这本书我在储瑛殿看过了，换本书教呗。”李杞柠撇着嘴说着。
其实这本书她根本没看过，都是听孙颐讲的，听得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真的不想再听云朝辞给她讲了。
“那我考考你，答对就换书。”云朝辞放下书，看向李杞柠，“女爵有封君有诰命，这两者有何区别？”
李杞柠依稀记得孙颐讲过，想了片刻，回想起答案后，她高兴地答道：“前者靠母族，后者靠夫婿。”
“不对。”云朝辞皱了皱眉，“你这么说，无非就是强调三从四德，什么从父从夫从子，荣耀都是他们给的，也不想想他们也是女人生的。”
云朝辞忍住不悦，略缓和语气后，推翻式解答道：“这二者的区别并不是你说的那样，而是前者靠实力，后者靠演技。”
“封君多是未嫁女，她们居在深闺，能令人惊叹的就是才华，也就是靠实力，不然就算她阿爹是重臣，自己没实力，封君也是丢人现眼。”
“再说说诰命，都是封给妇人的，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不过是男子不想被女子的才华掩盖，才说什么相夫教子，贤良淑德的话，可是也不想想女子无才怎么相夫教子？所以这个时候就要看演技了。”
听云朝辞在那里侃侃而谈，李杞柠却有些傻眼了，是她低估了这本书吗？云朝辞和孙颐的看法竟然天差地别。
见李杞柠没有说话，云朝辞却歪头笑着，畅然道：“趁着尚未出嫁，尽情展现自己的才华吧，不然等到出嫁后，就要收敛锋芒了，毕竟要给自己的男人些许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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