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忘了这一切
生怕婆娑郡主不高兴，李杞柠忙笑呵呵地走到她身边，搀着她说道：“雪天路滑，舅母慢点走。”
婆娑郡主娇气地哼了一声，由着李杞柠扶着她往前走着。
两人始终不言，眼瞧着要迈进后院了，李杞柠才开口问道：“舅母对陛下态度不好，不怕陛下发怒吗？”
“你懂什么啊？”婆娑郡主扫了李杞柠一眼，接着伸手提着裙摆，进了小门后，才解释道，“我和他议过亲，他嫌我张扬不讲理，不要我。”
说着她扭头看向李杞柠，轻笑道：“我当初来冉华就是要嫁给皇亲贵胄的，回去多丢人啊，于是我就霸王硬上弓，嫁给了阿昭。”
李杞柠不禁目瞪口呆，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我是真的喜欢阿昭。”婆娑郡主叹了一声，眼里带着几分羞涩，“阿昭也是真的对我好。”
李杞柠嘴角勾起笑，没有再说话。
想来也许是羽安帝当初不要婆娑郡主，使婆娑郡主丢了面子，如今才不得不让着她，也算是弥补亏欠。
当然也有可能过去多年，他依旧觉着婆娑郡主张扬不讲理，懒得理……
回了后院，陆绕将李杞楹抱回屋子，又命小厮去请了大夫，瞧着李杞楹怔怔地坐着，他心里很是担忧。
李杞柠将婆娑郡主送回去后，直接去了陆绕和李杞楹的屋子，闲坐了一阵子，大夫就被拖来了，瞧着大夫在大冷天也热出汗，李杞柠不禁感慨，当大夫也不容易。
在大夫认真地把过脉，确定李杞楹和孩子无事后，陆绕和李杞柠也各自松了一口气。
陆绕拿了两锭银子答谢大夫，又命人好生送大夫回去。
见此，李杞柠心情好了很多，陆绕是真的很在意李杞楹和孩子的，瞧着李杞楹有陆绕陪着，而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她索性在府内四处逛逛。
每到了一处，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可是却又没什么记忆了。
漫无目的地东走西逛，来到了一处小院子外，瞧着紧掩的门落了锁，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几个画面，虽然有些模糊，却也是有记忆的。
她觉着，这个院子，她从前一定进去过。
又四处闲走了走，觉着有些冷，才往回走，回了花厅后，才听说圣旨已经到了。
瑞国公有错，却并未犯上作乱，皆因不察之过，酿成薛王府之祸，此事祸不延满门，遂放李氏诸人，赐瑞国公与其子及妻室于瑞国公府内自尽，李允恒交由荀宜郡主抚养，府内钱财归荀宜郡主处置。
缓和了情绪的李杞楹听了这些只是淡淡笑着，在瞧见李杞柠后，姐妹二人坐在厅内聊了起来。
“事到如今，钱不钱的，我倒是不在意，生带不来死带不走，左右我要回东郡，倒不如交到二姐手里。”李杞楹满不在乎地说着。
“交给我？”李杞柠愣了愣。
李杞楹点点头，淡道：“什么颜面地位，到了今日我才知道，活着才是最好，所以那些钱我也不需要，当初不是动了你的嫁妆充场面嘛，这些钱就留给二姐吧。”
“既然你是李杞楹，那些嫁妆自然是你的。”李杞柠轻叹道，“而且府内钱财，陛下说了交给你。”
谁也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她们姐妹俩会坐在薛王府内，推诿着娘家的钱交给谁管。
“二姐，这冉华内城我一刻也不想多待，等见过阿爹阿娘还有大哥，我会带着恒儿回东郡的，瑞国公府还是你打理才妥帖。”
李杞柠轻拍着李杞楹的手，轻声道：“那就走吧，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好好和陆绕过日子，剩下的交给我。”
李杞楹好不容易缓和的情绪又不好了，她泪眼朦胧地望着李杞柠，哽咽道：“那是我的亲生爹娘和兄长啊。”
李杞柠鼻子一酸，想起了自己父母刚离开的那段时间，那时她整日不说话，怔怔地看着窗外，只有薛楹在旁边陪她。
她握紧李杞楹的手，略有哽咽道：“你放心，二姐会替你料理好他们的后事的。”
李杞楹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再说。
次日午后，陆绕和李杞楹去了瑞国公府，也许是怕有人逃跑，瑞国公府外被官兵围得仔细。
见是东郡王府的车马，官兵们并没有拦着，只瞧着一男一女进了瑞国公府，夕阳残光，寒风凛冽，他们才含着泪领着李允恒出来。
李杞楹回身瞧着瑞国公府的匾额，有着不舍也有着永别的意味，终是狠心地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奔着的方向是城外。
李杞楹瞧着李允恒静静坐在那里，低垂着头，看着很是沮丧，便撑着笑意，柔声道：“恒儿，跟姑姑回东郡，忘了这一切。”
听到声音，李允恒侧头瞧着李杞楹，却什么都没有说，他不知道瑞国公府发生了什么，却知道即将面临什么。
见李允恒不语，李杞楹也没有再吵他，只瞧着陆绕问了句，“你不留下来参加薛表兄的婚事？”
陆绕摇了摇头，轻叹道：“你有身孕，不能留下来操持岳父岳母的丧仪，我却留下来参加小锦哥的婚事，哪有这样的事？”
李杞楹淡笑着，没有再说话。
在他们夫妇离开冉华的第二日，送走瑞国公夫妇和李杞楼的日子也到了。
这日，罗笑笑和风俊来到了瑞国公府，李杞柠也跟着过来了，踏进瑞国公府内，荒凉感扑面而来，浸得她由心至骨的冷。
一行人来到会客厅，刚进明堂，瞧见了坐在首座的瑞国公和红姨娘，而凌莫娘则坐在下首，李杞楼顺次后延。
风俊面带笑意，愉悦道：“瑞国公艳福不浅啊，赴死还有两个夫人陪着。”
“阿俊，阔别多年，你一点都没变。”红姨娘扫了风俊一眼，淡笑着说着。
她坐在瑞国公身边，坐得端直，看着温柔，却有着正室的从容姿态，气势上胜出凌莫娘很多，想来是聂家细心教养的缘故。
“是啊，我没变，聂姐姐也没变，看着还是那么柔情似水，只不过和别人共享夫君的滋味不好受吧？”风俊讽刺过后，眸子一敛，“我哥当时又是什么心情呢？”
听此，红姨娘眼底闪过几丝难过。
倒是瑞国公依旧镇定，冷眼瞧着风俊，淡道：“陈年往事还提它做什么？难不成风大人是来登门叙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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