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草台班子（二）
起初周幺幺还不太理解，可随着老医生对陈云英的校考越来越专业化，她猛得反应过来用意。
随即一股后知后觉的喜悦感蓦得涌上心头。
真真是一个好兆头呢！
在原文里，可没有提过陈云英有什么指导的老师，她都是一点一点自己独立摸索，自学成才。
虽然没有正面提及，很多细节五一不暗示，她在整个过程中吃了很多苦头。
如今能有人愿意带她，不论从哪个角度，周幺幺都十分开心。
对于超脱剧情存在的支线和细节，越多才好呢！
思及至此，她赶紧同其他人一般，安静待在旁边，伸手挠着痒痒。
“你能百分百肯定，自己所有用的材料全比对着手札上记载的，完全无误吗？”
面对诘问，陈云英略略想了想，随后给出了十分肯定的回答，“嗯，可以确定！”
老医生闻言，只静静看着她，并没有接话。
似是对这个回答不太相信，同时也不太满意。
毕竟前面办事不靠谱，人家怀疑也正常。
没办法，陈云英只能详细道：“我用过的材料里，有相当一部分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他老人家习惯特别好，每样上都清楚标注了名字以及炮制时间。”
“剩下一小部分，都是非常寻常的药材，就算不用手札，我也能轻松叫出名字来。”
“但是…………”说着，她顿了顿，“在炮制方面，我不太熟悉，处理时也是磕磕巴巴。说来您可能会生气，在正式制出这个残次品之前，我其实消耗了不少原材料！”
“试验了好多次才得出如今的迷药，我其实都不太抱有希望，直到…………给你们都迷晕了，我才知道那东西是真的有效果！”说完，陈云英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老医生虽然还是不太待见，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但众人都看出来他眼下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生气了，甚至还隐隐多了几分欣赏。
“能起到效果，纯属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而已！运气不好，药物配比不对，制出来的就是毒药，你如此滥用，现在咱们这一屋子人都得跟着下去！”
“还是不明不白那种！”
“你如果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从此不再碰中医，我现在可以立马为我所有说的话道歉。可若………你真心想治病救人，万望你时刻警惕，无论是把脉，还是开药，都需要谨慎再谨慎！”
一盆凉水泼下来，陈云英顿时又蔫巴了，头垂得低低的，一副老实任其教训的模样。
似是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给人打击得很了，老医生清了清嗓子，握拳抵在唇边，不自在轻咳了几声。
“虽然态度有问题，做事不严谨，在学医方面还是有些悟性在的！”
听到说自己有悟性，陈云英的眼睛顿时变得锃亮锃亮，“啊？真的吗？”
“嗯！”老医生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陈云英见好就收，很快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部分上，“那…………依您看，大家为什么会起红疹呢？”
“所用的药材里其中有一味是槭树，很多人对这种东西敏感！我感觉可能是这个没完全处置妥当造成的！”
老医生说着，扭过头，将手札递给了身后的几位医生，示意道：“来，你们也帮忙参详参详！”
“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可能！”
趁着这个功夫，老医生紧跟着将人拉到房间最角落位置，低声问起了烈性毒药的事情，“你这丫头也不是完全没有底子，趁着现在说话方便，你老实给我一句实话，到底有几分把握？”
“……………”陈云英抿紧嘴唇，过了十好几秒，才晦涩吐出一句，“不好说！”
老医生闻言，顿时急了，“什么叫不好说？”
顶着怒火，陈云英不自觉瑟缩了下，“就是不好说呀！那玩意儿是我爷爷过去早就配好的，一直收着没机会用，我也是偶然翻找出来，对着手札才知道用处的！”
“那个………伯伯，你别害怕，这事儿到时候牵连不到你们！我们都给你们迷晕了，你们就是想阻止都没机会啊！”
不说还好，一说老医生直接炸了毛，“你懂什么，这事儿是这么论的吗？”
“那不然呢？”陈云英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老医生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直呼自己对牛弹琴。
“我跟你讲不明白，你去把幺幺那孩子喊过来，我同她讲！”说罢，转过身，嫌弃摆摆手，再不肯多看陈云英一眼。
周幺幺虽是不太清楚老医生为什么会找自己，但直觉告诉她，讨论的话题估计不会太轻松。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支开陈云英，“英子，你不是也痒得厉害吗？让黄叔也给你扎几针。我刚刚试了下，这会儿好多了！”
“真的么！”陈云英惊喜问。
“嗯！”周幺幺点了点头，“应该就是槭树的问题，黄叔下针很稳，趁这个机会，跟他好好学几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有道理，那我先去瞅瞅啊！”
见人欢天喜地走远了些，周幺幺这才放心走过去，“老叔，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老医生也没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幺幺，你给老叔一句实话。如果王恒志没救过来，你要如何？”
如何？她能如何？
如果没救过来，那就证明了，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对抗不了剧情的力量，所有人最终都会走上原定的结局。
她，她哥，还有她爹，都逃不过一个死！
周幺幺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但上述那些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暗自深呼吸几口。
再开口时，她的语气里已然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老叔，不能如何，大不了就是搭进去一条命而已！”
此话一出，老医生瞬间惊得变了脸色。
知道他会多想，周幺幺也没多解释，而是继续往下道：“老叔，既然咱们提起这个事情了，我也有些话想提前讲明白。”
“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真了那一步，还请老叔到时候帮我做个见证。从始至终，从陈家私自偷拿药物的人是我，冒险给王恒志喂下去的人还是我，其余所有人都不曾参与，也不知情！”
她说得平静，眼神里不曾泛起过半分涟漪，就好像这些是别人的事儿，同她没有半分关系。
“你这孩子，你………瞎说什么呢！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如果…………”不知是气的，还是震惊的，老医生讲到这里，已然语结。
周幺幺：“老叔，我非常清楚！”
“早在我做之前，我就已经考虑到了最坏的结局，我可以承受的！”
她没有骗人，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她宁愿吃花生米，也不愿意被许彦打断腿脚，在街头流浪乞讨。
大概是老医生的脸色太过惨白，担心人会受不住昏倒过去，周幺幺没敢继续刺激，再讲话时已然温和了许多。
“老叔，你也说了那是最坏的结果。事实上，我还是很相信陈爷爷的医术。听我爹说，从前村里还没设卫生室时，大家伙有什么头疼脑热都是找他看！”
“您比我年长，对于这一点，体会应当更深刻的呀。”
有了陈老爷子的作保，老医生忐忑的心总算稍稍放了放，可还没来来得及持续一分钟，耳边就先传来了顾雪儿的惊呼声：
“天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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