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透过他在看谁
海贼们拉近彼此距离的手段靠的可不是时间，也不是语言交际，互相试探，粗鄙豪爽的海贼们不屑于像贵族们那样保持社交距离。
让他们从彼此陌生到熟稔起来的可能只是一场酒酣耳热的宴会，又或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三个少年抵达宴会现场的时候，以罗杰为首的海贼们已经热热闹闹的举着酒杯大快朵颐起来，见到他们过来便热情的招呼他们过去。
奥薇莉雅接过芋头递过来的烤火鸡腿和酒杯，另一边的贾巴则是拎过特意准备的果汁倒进了她的杯子里，在喧闹声中告诉她在奥罗杰克逊号上十五岁的孩子是禁止饮酒的。
作为同样只有十五岁的香克斯和巴基也是没有资格喝酒的，对此奥薇莉雅没有异议。
况且奥罗杰克逊号不是能让她安心醉酒的地方，她接受这样的安排。
不过……真是似曾相识的对话啊。
果汁是酸甜口味的，奥薇莉雅小口抿着，脑子里却回想起当初她在雷德佛斯号上的短暂时光来。
总算知道雷德佛斯号小孩子不能饮酒的规矩是从哪里延续下来的了。
香克斯和巴基正在争抢盘子里的最后一块大骨肉，闹闹哄哄的人群像是在看助兴节目似的，分成两派分别在为他们加油，甚至还有人为此开了赌局。
“年轻真好啊……”
奥薇莉雅侧头去看来人，他斜倚在围栏上，船舶随着海浪起伏，金黄的酒液在他的杯中摇晃。
人群中同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和哀嚎。
经过激烈的角逐，最后一块大骨肉花落香克斯家。押注香克斯的更多一些，只有少部分海贼哭着一张脸，将所剩无几的零花钱贡献了出来。
斗输了的巴基气的原地跳脚，鼻子都要上天了。
“果然还是香克斯强一点嘛。”
“明明是本大爷让着他！”
“巴基最后如果再快一点的话，我说不定真的会输呢。”他揉了揉头发，又下意识的去搜寻新上船的小伙伴。
银灰色短发少年正坐在围栏上，随着金波银浪百无聊赖的晃动着及膝的皮靴。
明明两人年纪相仿，但那张精致且苍白的小脸早早地褪去了婴儿肥，显得格外单薄。
副船长雷利就站在他的身边。
一个微微仰着脸，一个垂着头，两个人凑在一起正在聊天。
聊天的间隙中雷利微微侧头，与凝视这边的香克斯对视了，随即勾了勾唇角朝他遥遥举杯。
咽下了炫耀的香克斯举着战利品眨了眨眼，随后放下了手，大口咀嚼起来。
“香克斯在看这边，不打算过去凑热闹吗？”
“不去。”她咬着火鸡腿含糊道，待她朝雷利示意的方向看去的时候，香克斯已经完全融进了人群里，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太吵。”
“真是个不像孩子的回答。”雷利抿了一口酒，“这个阶段太早熟会失去很多快乐的。”
“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人能为他遮风挡雨。”
“你是孤儿？”
“算不上。”她顿了一下，脚尖停止了晃动，“自从五岁那年我被人贩子拐卖之后，处境和孤儿差不多吧。”
“看来你已经经历了不少故事。”
奥薇莉雅没有说话。
婴儿时期就被罗杰捡回奥罗杰克逊的巴基和香克斯在全船人的关爱下顺顺利利的长到十五岁无疑是幸运的。
而奥薇莉雅真正的十五岁正被囚禁在冰冷的实验室里，眼睁睁的看着曾经与她有过短暂友谊的同伴们一个接一个被拖上实验床，毒蘑菇一般五颜六色的实验药剂通过深入血管的针头，或是迅速或是缓慢的夺取他们的生命。
她从不缺吃喝，却没比那些在强权者刀下失去了父母，为了能活下去不得不向别人摇尾乞怜的孤儿好到哪去。
孤儿为了生存抛弃了自尊心。
奥薇莉雅为了能从人间炼狱中逃出来……
舍弃了自己的同伴。
那个愿意为她遮风挡雨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实验之余忍着疼痛努力朝她笑，向她讲述自己海平面万米以下的故乡，说起自己毫无血缘的妹妹会格外温柔的艾维拉。
“所以，早熟让我活下来了。”
可惜，只让我活下来了。
察觉到雷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奥薇莉雅故作豪爽的撕咬着手中的肉。
海风把她手中的火鸡腿吹凉了，口感大打折扣。
又有人摇摇晃晃的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了。
他身上没穿那件绛红色金边的海盗风衣，标志性的海盗帽也被他丢在了一边，粉色骚气衬衫大喇喇的敞着，领巾歪歪斜斜，唯独那柄佩刀规规矩矩的挂在腰间。
“哟！雷利！”他两颊带着醉酒飘起的绯红大声招呼自己的船副，又看到正坐在他身边的奥薇莉雅，“哦，还有……叫什么来着……”
“奥维。”
“啊，对。”他恍然大悟的一锤手掌，杯子里的酒差点被他的动作给掀出去，但这个黑发男人很快就又蹙起了眉，三步并作两步凑到她面前来。
距离近到昨夜战斗留在他身上的血腥和烈酒的放浪形骸混搅着一并朝她压了过来。
深邃黑亮的眼睛与她对视着。
“嗯……之前就想说了，总觉得你透过我这双眼睛看到了别的什么人呢。”
虽然她不止一次说过就性格而言香克斯更像是罗杰的儿子，但艾斯的的确确继承了他父亲这双眼睛。
她不得不承认罗杰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在透过他在看别人。
因为面对这双相似的黑亮眼睛时，总会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艾斯。
惊诧于罗杰敏锐感知的奥薇莉雅不适的向后仰身，结果差点从围栏上翻下去。
“不过，算了。”逼人的压迫感在他身上如同潮水一般涨了又退，他搔了搔头，“你吵的我酒都喝不痛快，所以能不能换个时间再唔唔——”
莫名其妙的对话只说了一半就被雷利一只手给捂回去了，传说中开启了大海贼时代的男人此时正在他的‘右腕’手下挣扎求生，雷利扯了扯嘴角，“别在这里说醉话了，罗杰。”
“唔唔唔！！”
“你说你想去找库洛卡斯？”
罗杰控诉的瞪大了眼睛，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
“那就赶紧回去喝酒，当心被库洛卡斯察觉你今天已经喝的酒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限定。”
罗杰意犹未尽的咂咂嘴，但面对船副的强权只能委屈巴巴的缩回了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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