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只身赴杀局
乌蒙集市,背靠蒙岳城,是离乌卫大营只有十多公里的一个大市集。
由于靠近乌卫大营,是很多兵士采购物资的聚集地,使本来只是一个小镇子的蒙岳也发展成为一个大城了。
市集极为繁华,各地的商贩云集,酒肆布店,马坊青楼,一应俱全。
乌蒙集市很大,经常有休假的士兵前来采购物资,见到这些士兵们,肯花钱又不缺钱,商贩都格外热情些。
所以市集上随时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
不过今日是个例外,人气冷清,仅有开着的几家铺子,偶有两三个人影,也都步履匆匆。
当陈牧之的身影出现在市集时,仅剩的几家铺子也都着急关了门,只有市集中心最大的福源酒楼开着。
陈牧之缓步上楼,看了眼一脸苦相如履薄冰,还不得不赔着笑脸的掌柜,笑了一笑,摸出一锭银子来,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掌柜的连手不敢伸,还是陈牧之强行将银子塞在了他的手里,作势抽刀欲砍,吓的掌柜滚下了楼一溜烟的跑了。
“皇甫焯,我来了,出来吧,有什么话你喜欢当面说,我也一样,不喜欢拐弯抹角。”
“哈哈哈哈……,陈兄快人快语,我平生最是钦佩你这种人,可惜未能与陈兄交心,深以为憾。”
皇甫焯哈哈大笑着从酒楼的一间包房中出来,身后十多名名亲卫眼神灼灼的盯着陈牧之,生怕陈牧之一言不合冲过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皇甫焯,为人做事,总得有些底线,毫无底线,就算位极人臣,也是个奸臣。”
皇甫焯没想到陈牧之说话如此直接,不留情面,面色微微一变,马上又恢复如常,还煞有介事的朝着陈牧之微微颔首。
“陈兄教育的是,不过我这人向来心胸狭隘,有仇必报,又害怕夜长梦多,所以有些事非得掌控在手中才安心。”
“陈兄,我一直都很敬重你的为人,也从心底里不愿与你为敌,今日请你前来,只是有一件事,我想再度确认下。”
“王妃曾向你提过一个请求,你也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过,我想听听陈兄有什么说法没有。”
皇甫焯态度相当诚恳,毫不介意说自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看的出来,他是真不愿意得罪陈牧之。
陈牧之看了眼皇甫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讲了一个故事。
“我曾经有一个徒弟,正是天真可爱,没什么心机的年纪,他喊我一句师父,我就教他一些东西。”
“我这人比较纯粹,喜欢一个人,不太在乎他的出身,虽然出身终究会涉及到很多问题。”
说到这里,陈牧之声音有些停顿与低沉,好像想到了他与萧允荷之间的曲折。
“为了他,我曾向你求过情,你给过我与他机会吗?”
陈牧之这番话一说完,皇甫焯霎时面色巨变,他已经很清楚陈牧之的心意了。
皇甫焯万万没想到,独孤思空会在陈牧之心里有如此高的地位。
在他看来,柔然覆亡,独孤如远想将独孤思空摘出来保命,无异于异想天开,陈牧之也非柔然人,他将独孤思空杀了也就杀了。
即便陈牧之可能为此生气,但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刺勒,陈牧之生上一段时间的气应该也就散了。
但现在看来,陈牧之是一直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皇甫焯沉默不语,要说现在后悔杀了独孤思空,是有一点,那也是因为陈牧之的记仇。
但如果时间回到破盛乐王宫的时候,皇甫焯很确定自己还是会杀独孤思空,他绝不允许将来给皇甫家留下一个未知的隐患。
“陈兄,我懂了,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咱们各为其主罢了。”
“不得不说,陈兄你的胆子是真的很大,是我见过胆量最大的人,比之萨兰多都不遑多让,既是敌人,那我就不跟陈兄客气了。”
皇甫焯拍了拍手掌,人也后退了数步。
“杀了他,要么你们死,要么他死!”
皇甫焯的话听起来平淡异常,落在陈牧之的耳中确是阴寒无比。
随着皇甫焯的话音落下,几名亲卫纷纷拔刀,缓缓朝着陈牧之围拢过来,另外还有数个房间中有人影闪出,对面的楼里还隐约有不少的弓箭手悄悄推开了窗户,瞄准了陈牧之。
陈牧之缓缓将长刀抽出,根本没有看向围拢的人,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
“这柄刀跟随了我很多年,你们知道它最开始是干什么的吗?它唤作吉利,是用来杀牲口的,后来我将它锻造加长,就可以来杀人了,如它的名字一般,它很锋利,杀人不易见血!”
话音一落,陈牧之一个闪身垫步向前,长刀直指一名亲卫的咽喉,吓的那人忙不迭的用刀格挡,朝后退去。
几人早就防着陈牧之,又见陈牧之突然发难,纷纷挥刀救援,有朝陈牧之头上劈砍的,也有绕道其背后偷袭的,更有从侧面突击,想要寻找陈牧之破绽的。
不得不说,这几名侍卫之间的配合确实很好,一时间,陈牧之上中下路都遭受袭击,一个应对不好,受了伤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只见陈牧之嘴角微微扬起,猛的一个转身,竟然从一名侍卫的刀沿边擦身而过,转到了那侍卫的身后,那侍卫惊慌之下想要转身挥刀自救,却被陈牧之看都不看的一刀后刺,捅了个透心凉。
轰然倒地的侍卫,让这几个侍卫一惊,却并没有让他们有所退缩,各个都紧握住手中的刀,死死的盯着陈牧之,进攻更显谨慎起来。
皇甫焯下了死命令,要么陈牧之死,要么他们死,怕死也得上,没得选。
陈牧之将长刀藏于身后,略微转身,脚尖轻点地面,猛然发力,整个人如同雄鹰展翅,跃于半空之中,挥刀横扫,这气势千钧的一击,让几名侍卫躲闪不及,只得都出刀硬挡。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后,除了两名底盘扎实的侍卫退到了两米开外,其他的几人都退了近丈远来进行卸力,有一人力道不及,此刻握刀的手都止不住的在打颤。
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都对陈牧之的力量有些咂舌,这还是他们合力抵抗的结果,若是单独某一人,那不得直接劈飞了出去?
陈牧之瞥了一眼早已退到一旁,离的远远的皇甫焯,只是这一眼,就吓的皇甫焯后退了半步。
皇甫焯自忖也是个狠人了,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但就刚才那一眼,皇甫焯深深的感到了恐惧。
那是一种强者对于弱者的蔑视,是对生命的淡漠,就好像陈牧之是一个举着屠刀的猎人,而皇甫焯就是那个被盯上的又无路可退的猎物。
将身前的侍卫朝前再推了推,皇甫焯抬眼打量战场,不由又惊出一身冷汗,就他这一愣神的功夫,又有三名侍卫不知怎么被陈牧之斩杀当场。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窗而来,直射陈牧之背心,被陈牧之一个跳步躲过,迅捷的俯身拾起一把侍卫遗留下来的刀,力灌刀身,投掷出去,霎时间便听见对面楼里传来的惨叫声。
陈牧之早就防着弓箭的袭击,闪转腾挪间,有意停留将后背露了出来,就是为了让对面隐藏的弓手暴露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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